东眼西眼看美国再续(三)

　　黯淡了赌城的灯火 

　　4年前乘车进入拉斯维加斯，只见铁臂林立，到处都在建造高楼大厦；4年后再来这座赌城，还没进城，便见郊外一片片商品房小区死一般沉寂，外边打着醒目的出售广告牌。

　　拉斯维加斯，世界第一大赌城，这喧嚣了一百年的城市，何以就沉寂了呢？

　　金银岛酒店大门口，花巨资建造的海盗船满身尘土，仿小说《金银岛》海盗故事演绎的海盗秀不见了。热带雨林大酒店里，赌台上赌客寥寥，老虎机上方秀场空空，当年台下钱币叮叮咣咣响，台上空中飞人荡来荡去的热闹景象也了无踪影。我特意找到火山爆发景观，站在酒店外等待。4年前这里每晚15分钟爆发一次，每一爆发，地动山摇，岩浆崩涌，非常壮观。可我等了一会儿，毫无动静，看看周遭，并没有游人等待。往常这里要早来占位置，来晚了，观者如堵，挤也挤不进来的。看来，这个每爆发一次就要耗资1500美元的景观，终于苦撑不住，也不得不销声匿迹了。

　　拉斯维加斯原本就该是个最光怪陆离、最眼花缭乱的地界。那是它的精髓所在，是它吸引人的根本。而如今，所有的光怪陆离偃旗息鼓，所有的眼花缭乱烟消云散，它怎么能不沉寂呢？

　　据当地媒体披露，自从金融危机以来，赌城的收入大幅度下滑。2008年10月同比下降22。3%，2009年10月继续下滑的趋势，比2008年又下降了11。5%。经历了一年多的营业衰微，赌业人士原来期待今年8月后的局势会企稳，还有人兴致勃勃地预言10月就会持平，没想到再度下降，这个10月已经成了2003年以来赌业收入最少的一个月。记得4年前我来拉斯维加斯，它刚刚度过了百岁诞辰。这个百岁“老人”不仅毫无老态，反而像个顽童似的，在建城100周年庆典上给自己做了一个比篮球场还要大的大蛋糕。时过境迁，那份油蒸火烹的心情今何在？

　　好在一座座争奇斗艳的赌场酒店依旧屹立。巴黎酒店外“埃菲尔铁塔”霓虹继续闪烁着。金字塔酒店塔尖上那直达天宇、象征灵魂升天的3道光束虽然不见了，法老陵墓的威严与神秘还在。为了招徕游客，所有酒店都推出促销活动，房间费折半或三四折。促销略有效果，当地媒体又披露：观光客多赌客少！

　　到底观光客给街上带来了人流儿。我与安徽作家潘小平、延边作家李惠善，3个女人一起上街去逛。晚上8点多时，街上还有些游客，我们举相机人家也举相机，我们按快门人家也按快门，并不觉孤单。待逛到半夜12点，身前身后已然没了同行者，却在街角和过街天桥上，常能碰到三五彪壮青年。青年们都可疑地单薄着，单衣紧绷身体，勾勒出发达的三角肌、胸大肌和腹直肌。他们三五成群，或立在人行道拐角，或倚着过街天桥栏杆，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什么，看似聊天，稍不留神，便能与他们瞟过来的眼风相撞。我们立马加快了脚步，紧走几步，下了天桥，拐过街角，没想到又碰上一群。看来赌城生意不好做，已经殃及到午夜牛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