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裕章庭审多次恸哭拭泪
坚称拔管是让妻不再受苦
昨日下午2时,离开庭还有半个小时,文裕章来到了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。文裕章穿黑色外套加深色衬衣,一直低着头,神情落寞。文裕章看见有媒体在等候,马上以手遮脸,快步走进了法院。
庭审过程中,文裕章断断续续地回忆起当日事发的经过,说着说着就泪流满脸,声音哽咽。法官和检察官都多次出言要求文裕章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。在庭审辩论阶段,文裕章更是几度中断陈述。
文裕章说:“我对我老婆的感情,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(不忠),我是深爱着她。那段时间我工作很忙,我还答应了她忙完这段时间后一起出去旅行。”他描述说,当天他们一起带小孩到海边玩,大家玩得很开心也很累,晚上胡菁在家中突然晕倒后,他马上送她去医院,并且给医生下跪,请求医生尽全力救治。“那几天我除了回家洗澡的时间,就一直待在重症监护室外。探病时间就进去给我太太按摩手脚,跟她说一些刺激的话,希望她能醒来。我说,‘孩子等你回家煮饭啦’、‘你还答应我一起去旅行的’。”
伴着不时地抽泣、擦眼泪,文裕章表示认罪,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没有异议,对一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提出的民事赔偿愿意全额赔偿。他还为自己提出三点辩护意见。一是妻子昏迷抢救期间,他虽然和女性同事长时间通话但这并不能证明自己对妻子不忠,夫妻感情很好。二是当获知医生要对妻子行“割喉”手术,自己情绪失控,想让妻子保持完整身体,有尊严地离去。三是妻子已经命悬一线,连植物人的标准也达不到,到这一步,怎么还忍心去害她?
在最后陈述阶段,文裕章流着眼泪说,自己确实做错了,对不起胡菁,对不起岳母,也对不起一双子女,希望岳母能够原谅自己。现在自己没有工作,主要就是在家照顾子女。现在孩子在他的照顾下学习成绩好了,笑容也多了。他希望法官给他机会,让他能留在子女身边继续照料,弥补过错。
省检阐述抗诉理由:
不属“情节较轻”缓刑社会效果不佳
昨日,广东省人民检察院检察官何雄伟出庭支持抗诉,并当庭宣读抗诉书,抗诉理由主要有三点:一是一审判决认定本案属于故意杀人罪中的“情节较轻”有误。文裕章的辩护人在庭审中称,事发时被害人处于脑死亡状态,因此被害人的死亡与被告人拔管之间没有直接关联。但检察机关认为,“脑死亡”状态只是医学理论概念,没有被刑事立法和司法所认可,在法律上被害人在医院救治期间是具有生命体征的自然人,文裕章在妻子病重垂危之时,用自己的双手将其生命终结,社会影响恶劣,不属于“情节较轻”。二是一审判决认定被告人眼见爱妻救助无望,不能自控进而冲动拔管的主观动机有误。文裕章明知行为必然导致妻子死亡仍强行拔管,主观恶意明显,犯罪目的明确,属于直接故意。三是虽然被告人有自首、积极赔偿被害人近亲属经济损失等情节,但因其犯罪受损的社会关系仍未修复,适用缓刑社会效果不佳。
花絮
照顾岳母终老成空话
一审开庭时,文裕章对自己的作为曾深深忏悔,还在庭上给岳母鞠躬,表示会赡养岳母百年归老,就像胡菁还在世一样孝顺。但昨日开庭时,法官问文裕章过年时有没有给岳母致电问候,文裕章摇头表示没有。
昨天下午2时15分,胡菁的母亲肖桂莲在大女儿的陪同下来到深圳中级法院。一年多不见,肖桂莲明显消瘦了,头发也白了许多。
肖桂莲告诉记者,2010年12月,文裕章被“判三缓三”后被哥哥从看守所接出,但他们一直住在外面并未回家。10多天后文裕章突然上门,进门后二话不说便向丈母娘下跪,痛哭流涕祈求原谅。肖桂莲刚刚有些心软,没想到文裕章随后就跟她商量将胡菁的遗体火化。“案子还没有了结,很多细节还没有弄清,怎么能马上火化?”肖桂莲说,那次的谈话不愉快地结束了,没过多久文裕章一家人便强行进入别墅将肖桂莲赶出了家门。在外面宾馆住了几天之后,想着在深圳没有其他亲友,去年1月,肖桂莲便回了武汉老家,没想到这一走,便和文裕章彻底失去了联系。
“文裕章在一审开庭时口口声声说会赡养我百年归老,就像胡菁还在世一样孝顺我,全是骗人的!”肖桂莲说,1年多来,文裕章从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,哪怕过年过节时也音信全无,她给文家打过多个电话,而文家的电话也早已停机。“去年7月小孩过生日,我想着很久没见孩子了,想和孩子说说话,好不容易打通了文裕章母亲的手机,却以‘孩子不在旁边’拒绝了。”
更让肖桂莲气愤的是,去年7月她曾接到深圳殡仪馆打来的电话,其中称文家要私自将胡菁遗体火化,肖桂莲当即拒绝了火化要求。
提起女儿胡菁,肖桂莲红了眼睛,有些激动。“很想女儿,也想两个小孩。在武汉老家,每每看到和胡菁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都会想,如果女儿还在世就好了。看到和孙子孙女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忍不住想过去抱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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